2013.6.27
【有人说无题才是最高境界,但我最终为本文找到了一个主旨。并且觉得,挺适切的。】开稿日:2012.8.1300. <可能很长的前言>Seeker and Redeemer三部曲,创作时间跨度了整整七年的作品。注1
(资料图片)
用那么久的光阴来完善一部同人小说,我想鲜少同人作者能做到。而结果最终被证明是值得的。自然这个「值得」的定义因人而异。SnR很大一部份谈的是信仰,创作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仰呢?在七年过后,不管当初动笔的动机为何,纯粹的热血、爱意(对哀)、追求个人快感或者有更崇高的原因,作者都坚持下来了。坚持下来并将作品变成了一种对于人生意义、科学定位和对原著的批评端正皆有所投射的东西。
而,一年了,距离我说要写SnR文评的日子。注2一直想跟老虎说声对不起,其实我没有忘记,也不是不上心,但身为一个病入膏肓的重度拖延症末期患者(?),我心中始终隐约有种恐惧那就是如果我想做一件事情我同时也要把它做好。如果我真心想做一件事情我还不能把它做好,那就是能力的不足,是最最可悲的。(这个就别吐槽或开导了,拖延症心理学我好歹也钻研过的。)Seeker and Redeemer的评么,NAbtL有凡姐写过,RbtF有飓风,而我则是在开始动笔之后就没有再回去看过了,如有雷同,大致纯属所见略同。既然在此文评之路上已有前人的翳阴并完全无法逼视,日后肯定也会有来人的追赶超越,那么作为这样一个尴尬平庸卡在中间的存在我仅能竭力故作淡定貌表示,咳,这只会是以私人立场对于作品的一种理解而已。所以无分第几部。让咱们随兴点,有啥说啥。_(:3」∠)_
嘛,话虽这么说,我想任何一个作者对于读者的无论是评论或只言片语的感想都会极其珍视的,尤其是在投注了这么多的心力之后。我们作为读者仅仅是用滑鼠淡定地点进了页面,我们仅仅是耗费一点脑力(也或许一点也没浪费,然而如果对象是SnR的话我就不知道那是如何做到的……)把文章浏览过,从中得到些什么或者不得到什么,其实我时常好奇那些在回复中说「神文膜拜!顶起!」或者「文科生表示伤不起」的孩子都真正看下去了多少呢?也没有别的意思,确实就只是好奇而已。因为跟文章的幅员力度相比,键下那样一行字顿时显得好云淡风轻不费力啊……而有种奇妙的违和感了。
我嘛虽然是一个很想当理科生但却在高中后忧伤地发现自己还是读文科会对这个世界比较好的笨蛋,还是把SnR中每一个字和机理的运作过程都努力读了进去──事实上没有什么好望而却步望洋兴叹的啦,机理的东西能看懂最好,看不懂倒也不妨碍理解剧情。在我看来,这部作品作为一个同人文的高度主要来讲甚至不是出于传统术语中会偏好形容的「理性」、「严谨」、「逻辑」和「高技术含量」等等。一直很想吐槽这点,一篇文章严谨不严谨逻辑不逻辑跟它使用的语言是否"硬"、主题是否偏理工完全是两码子事,即便SnR中也有那些。毕竟,一个故事除了文类和风格,还包含了结构、主题、思想等等重要元素。若要说SnR因为"硬"而有高度,就好像说披头四因为编曲具有音乐性而在六零年代的嬉皮反战运动中占有一席之地一样失焦。事实上,本文所即将讨论的作品放眼望去在我看起来几乎可以说是相当细腻善感的。那么问题到底是什么呢?要清楚表达这个,我想得先从笔者个人的一点执念开始说起。
长久以来私对于价值这种东西始终有着超乎寻常的偏执。总觉得如果有一部柯哀同人文能够跳脱出情爱的框架去探讨世界、生命的本质,和人性,探讨权力、信仰、道德分野,那该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爱情素来是人类历史上最被广泛讨论的题材之一。而小情小爱或者矢志不渝的爱其实说到底都一样。倘若不能建立在更扎实深沉的架构上去铺展开,那至多也就是另一个仿制的题旨罢了。不是不相信新一和志保会为此而无可救药不可自拔从而牺牲生命,然而我总觉得他们该要比那个聪明很多。哀的生命不会是被恋爱所定义的,工藤也不应该是。纠结的情感、难以弥补的错误决定和无法超脱的命运都固然虐人心扉,但归根结柢读者也势将思考:为什么?为什么那会是动机?为什么有束缚?为什么某事某物必须成为障碍?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这两个人是怎样看待、对待障碍的?这样的思考及对人物的设色造成了某种定局:SnR系列在一定程度上势必会成为一个大喜剧,不是因为故事中充满喜剧元素而缺少了对生命的无奈──恰恰相反──而是肇因于新志二人的决定:如果新一与志保总是做出在他们当下看起来对情况最好、造成的伤害最低的抉择,那么这个故事,即便除却了传统皆大欢喜的甜文外壳,也终究不会是"悲剧性"的。注3
甚至连身为柯哀党可能不用再去假以思索的问题──为什么新兰不适合而新志适合?──都可以一并想一想。因为,如果不将两个配对的差异上升到价值观的差异,那么他们之间的问题充其量也就只能是一个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你你爱我的故事(但这种情感要怎么定义而他们何以遵循呢?),是一个谁是小三谁是正室谁比谁有权利拥有谁,谁又比谁更需要谁的故事。不是说在这点上多加以描摹的文章就铁定不好,我还是要在此强调,而是太多时候你需要的比那多得多。
因此,尽管一篇同人文可以在主角的儿女情长上变化万千──并且写得很好看──但是即便如此丰富了并且还能有许多空间去丰富,我们仍然需要一个集大成者,一个包含了这些诸多元素并超出这些元素的存在,否则总觉得像少了什么,像哪里没有被完满。而,在这样的作品出现后,我们仍然可以抱持着开放的心去欣赏、接纳其他不同类型风格的同人文。
SnR就是这个集大成者。注1 指的是从开篇到完结。然而如果包括时至今日仍在进行的修缮工作那就近……十年了。注2 再注!>艹<:这篇文评是我打12年暑假开始写的(见开稿日)。那就表示……距今已两载矣噗哈哈。注3 在读西洋古典悲剧的时候会接触到一个专有名词叫"tragic flaw",指的是主角因性格上某种缺陷或某个时间点作出的错误决定,而导致往后命运走向毁灭。此处"悲剧性"虽然并不直接指涉这一名词,概念仍有些许雷同之处。
01.Seeker and Redeemer,追寻与救赎。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命名。谁是Seeker,谁又是Redeemer?如果说哀的最终追寻是科学──亦即前述所谓信仰──柯所追寻的可能就是公理与真相吧(虽然到了RbtF我分明觉得柯的最高追寻是哀)(殴)。NAbtL是哀的救赎,RbtF是工藤的救赎,但它们同时互相互补却又包容着彼此。这种关系恰如其分地演绎了很多人眼中的柯哀,却能把它所揭示的意涵升华到另一个高度。或者我们应该这么说:这样一个简单的概念在作者庞杂繁复充满军火武器弹药暨生物电脑精确数字的包装下变得很不凡,而不凡的东西经过抽丝剥茧后探究其本源则往往是简单的。哀的离去留给了新一除了体内208bp外的什么,更多的是对他整个人思想和成熟度上的洗涮,其影响恰如其分地呼应当初她来时所造成的骚乱。事实上我在看RbtF和NDbtM的时候始终有种眼前这个工藤跟我认识的工藤不大一样了的微妙感觉。而且这个不一样是一种进步,是在遇见哀之后才产生的,在工藤已知的世界中,除了灰原哀以外,尚且未能有人能带给他这种三观上的震撼。他们对彼此生命中蜕变、成长之进程的重要性是如此显著,他们同时也是如此不同却又相似而贴合着的。
这,就是般配啊。
那208bps甚至是无比浪漫的。那像是某种非常隐晦同时又极具份量的信物,浪漫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哀在把它留下的时候估计其实并未真正考虑过将来有一天能拿它来自救,但就像面对许多事情的态度一样,对科学的期望在于它能带给你……期望本身。我们都不当神棍。哀也不能。然208bps不管说是预留后路也好、属于偶而小私心地"mark"一记也罢,有做些什么就愣是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多"。这道理在许多更为复杂的事物上也适用。科学并非无所不能──并不是要让它充上帝,盼望它解释一切真理、解决所有人类苦难──但是科学能给人类历史带来即使仅如星火般的"希望",就像把一枚无人飞行器推送入太空一样,期待它有一天会降落并将不管多么渺小的那些、关乎人类文明的薄薄努力传递下去。1.5方才谈到角色的蜕变,在这里就要顺便提一下介于I和II时间线之间的The Days without You。四年说起来毕竟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惜对于新一来说,漂泊有余,疗伤不足。而作为鸳鸯作(XD),女性的笔触用来描写工藤的心理变化却一点都不显得违和或唐突,反而跟正剧形成了很好的互补。JN姐的文风令人大爱!细腻优雅却不滥情,平静中似乎能令人感受到工藤身上背负的伤痛。
番外中除了剧情的衔接之外尚有感情的衔接。兰姐不再哭哭啼啼,工藤不再生死相依,但是这些变化似乎却又都合乎情合乎理。如果说SnR正剧让我们看到角色的转变,TDwY就是把转变的过程又加以描绘了出来。而这个过程中牵涉到的更不仅仅是工藤新一而已,博士、光彦、侦探团、小兰,所有人的生活中都有些什么已经永远不一样了。
可是那就是我们的人生啊。总有些东西不得不改变,真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当可以选择变好或变坏,有些人选择了变好。然后move on。02.SnR里的主要人物(亦即,宫野志保/灰原哀/工藤新一)有另一项特点就是他们都卓绝冷静。那种冷静近乎超然,源于对更庞大与终极目的的全然理解。也许那就是为什么我之所以会认为在遇到哀又失去了哀之后的工藤是一个有所成长蜕变的工藤,因为,即便有着青山苦心孤诣地说书和旁人如小兰充满崇拜眼光的「解释权」,那种「我就是不会让任何人死掉」的光伟正形象放到现实世界──至少是现实的世界观──也稍嫌理想化了点。SnR中的工藤(第一部结束后)则不然,他有着许多的优先考量,在旅途中的东西阻碍到自己的前进时可以视情况排除掉。那不能说是自私,事实上正好相反。其实什么是自私呢?明明有着战略计画、明明知道事后一切相关事物,无论是基地还是敌人,横竖将遭到毁灭、明明有着机会在一开始就杜绝后患,却因为不想当那个动手的人而把烂摊子交给别人处理,那才叫自私。指望在自己履行不合作运动时,有个第三势力会介入并解除你的道德负重,无疑是享受主角光环太久的人才倾向拥有的坏习惯。
NDbtM中,俩人(三人?)在Echo Base作战时曾有段叙述让我印象极为深刻:
他不需要更多的光。 新一曾将FBI组员们留在随后沦为废墟的Spectacle研究设施内,但那次行动根本不针对他们,事情结果也完全在意料之外;他曾帮助志保完成了那个诡雷装置,可该装置是被动的,只有在入侵发生时才能发挥作用;他曾驾车辗过黑色厢式车的驾驶室,然而也是一次逃脱阻截过程中所造成的间接伤害。现在他与那个活生生的人之间距离如此之近,接触将如此之直接,却没有丝毫犹豫。他不需要更多的光,在扣动扳机时,另外的只言片语浮现于心头。 『行动中的人从来就是冷酷无情,除旁观者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奢谈良心。』 不得不冷酷,否则冷酷就是对着自己,更是对着她而去。
灰原哀就是他的光。
我想没有人能否认这样一种面目的工藤事实上是悖离于青山所意图塑造出来的工藤的。然而也没有人能否认在SnR中这样的角色塑造是更贴近现实、更为饱满的。在正邪概念的激荡上,则又一如End Day Interlude里精彩的道德辩证……即便不知道能否说是略带说教意味呢?(当然我们都怨念极深)但读来确实令人感到畅快淋漓。
“你是想……”这个问题对兰来说本来不在于理解上的困难,她其实更不愿意为过于具体的情景进行决断,因为抽象问题总是更易于得到一个确切符合道德约束的答案。兰略加推敲后认定自己已了解哀的用意,“你是想说为了多数人的时候就可以牺牲少数人的生命么?不,这样也不行,如果是自己的性命我就可以作主,就像你本可以选择做与……不做,”兰停顿,因为忽然她想起优作所述哀之前的经历。这个方向缺乏杀伤力,于是她偏转话锋,“……但是绝对不能去决定任何他人的生死。而且……一定还能找到其他方法的。就像即便他们不给新一用那种药,新一也一定可以有另外的方法能够脱身,是不是新一?”兰扭头问。 “这……我……”新一感觉应该澄清自己不是万能的,而且这也并不困难。但哀不打算过久地纠结于这个问题:“或许可以呢,我们从来不该低估他。而对于之前的问题,我们事实上已达成了共识,不应该害死可怜的小孩子。”她通过镜片向新一弯了弯嘴角,让他知道并不需要那么紧张,然后话题回到她自己身上,“APTX-4869确实是一种毒药,没有错;它确实出于我的手,这也没有错。但它的目的在这里我并不打算费口舌解释,你有必要知道的是,这药物的开发目标可不是用来为暗杀这种勾当作工具的。” “事实是它就被当成暗杀工具用了,”兰争辩,“这种事情可以事后得到原谅,但做了就是做了……” “如果你也承认它是件工具就好,那么你该知道工具和动机是两码事,工具甚至无从影响动机。于是首先,若我没能提供具有附加用途的某种试验药物,上了暗杀名单的人也终归还是会死,使用‘另外的方法’执行,使用‘另外的方法’掩盖,当然,新一例外,他有‘另外的方法’脱身。”哀以她略带的嘲讽表情看着新一扶额,然后严肃起来,“其次,假设我的‘没能提供’是拒绝提供甚至中止或者仅仅是拖延了原有研发进度的话,从我的姐姐开始,然后才是我自己,会接连被组织作为胁迫的筹码遭到处决。你明白你的选择是要做什么了么?你非但对那些“多数人”的生命损失依旧采取放任态度,还要求那个小孩子白白送死……” “啊……?”兰没有预料话题在转了一圈之后有和先前的那个问题接上的可行性。 “……我的姐姐和我,就是那个小孩子。是你在要求我们无谓地送命?”哀无法用表情去影响兰,于是低声解释她的结论以施加压力。
这里哀的表现无庸置疑地耀眼夺目(注意到那句"或许可以呢,我们从来不该低估他。"雍容大度,对外给足面子台阶对内尽情蹂躏,这才是真女人!──啊离题了。)但新一的心理成长也不容忽视。如果说从前不让人死掉,是基于对己身能力的自信;现在卸下了主角光环,任工藤有再多条命都不得不承认只要是人,是人的能力就有限。对自己有限的能力做出最适当、最贴合情势的选择,对自己办不到或仅是有可能办不到的事情不硬性允诺下来,这,才是对他人生命负责任的成熟态度。
令笔者觉得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并未曾尝试用任何粗糙劣质的手段黑兰──那当然不是说他就使用了高级黑的手段。虽然我必须承认,有某特定几组兰上场时的细节曾令我腹筋炸裂不能愈合许久。自然,一位创作柯哀主题同人的作者若不黑兰,也不代表他就有道义把她描绘得和蔼可亲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不认同这个人,那么压根就不会站在与其所代表之官配相反的立场去支持柯哀了。然而黑跟非黑的差别即在于,你有没有去给出那个为什么不认同的理由,还有那个理由有没有理据、能不能服人。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项判断基准。说到底,同人文是一个人对自己所要表达的东西最重视也理应最实诚的场域。尊重自己的作品,也就表示尊重在作品中出现的任何一位人物角色,包括兰姐。不去任意丑化,否则那就是在丑化自己的作品,我想这是许多人写同人时可以顺道省思的问题。
SnR中的兰不是没有成长。的确,她很天真,她天真得就如同 ……大多数她那个年纪的人一样天真。(喂)但是正如工藤(当时)是一名不普通的十七岁的高中生青年,兰姐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十七岁高中女孩。固然这样的一介角色本是不适宜放到 SnR的架构与体系中来的,甚至连在名柯的原著氛围底下也容易显得扞格不入的,不过既然都已经大费周章建立起了这样一个青山难以望其项背的世界,不把兰姐写进来似乎说不过去;不好好地、认真地写一下兰姐那都不符合比例原则了嘛。甚至到最后,还给了她一个redeeming quality。故事中其他角色都成长了,小兰怎么能缺席呢?人再普通也会成长。人再普通,经历过不普通的事情之后必须会成长。这也是为什么SnR系列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光明的系列,它让你觉得一切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有可能变好的,是容许进步的。
从对人物的塑造上我们甚至可以连结到第一部的Gin。出场时距不长,并且迅速便当,但是过程皆堪称合理并且也算有了个完整妥善的交代。认识我的人大抵都知道我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个琴酒的脑残粉(喂),但是No Affair beyond The Line里对于Gin的安排是让人喜欢的,甚至是让人欣慰的。这种对所有主配角乃至于原创人物(Goodspeed好萌我会说么!Goodspeed跟秀一在一起神萌我会说么!注4)的重视,不仅仅体现在了上述提及的兰与琴酒身上,而是几乎所有的人物行为在作者笔下都一视同仁地得到了合乎份量且合乎逻辑的表达。所谓合乎份量且合乎逻辑的意思即是:合乎他们在故事线中所占重要程度的份量,合乎什么场合干什么活的正常人行事逻辑。毕竟,要突显主角有千百种方法,其中一种是去黑其他配角以达到反衬的效果,但那总归还是很幼稚的笔触,当免则免。能够深刻认识到这点,我想,就不会再有那么多对于本系列第一部是GS文的误判了。
注4 很久很久以后我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The Rock才发现原来Goodspeed的原型是一位文弱的凯吉兄!太喜感了。所以那就是”Nicolas”的由来了,真有你的。我以后都没有办法用清澈的眼光、不受污染的心灵去看待Goodspeed而不在脑中YY出凯吉的脸啊,嘤。(←_←)03.很多人在推敲组织的最终目的时都会说:噢组织的研究目标是开发出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但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却鲜少人能够具体地说出,于是难免显得空泛及笼统。青山的东西即是这样的:你很难太过完整地去圆它,因为很多东西在一开始就根本缺乏理论基础的支持,他老人家觉得怎么玄乎又听起来像那么回事怎么干了。而,不管实际关于组织阴谋的真相为何(其实既然写了同人也就不管真相什么的了我这就是一说),既然我们不是生活在Frankenstein时代,也就毋须太过字面地去理解事情。因此永生,或说个体生命的不自然延续,也可能只是一种隐喻。「死而复生」听着颇瞎掰的,「复制人」就美多了嘛不是?
而其与传统「长生不死」的差别,也仅是对于「自我」的载体转换了而已。
只不过,这个小小的转换,造成的差别与效应可谓天差地远。现代科学界之所以如此抵触与恐惧人类复制行为,即是因为只要哪里有不同载体但相同本质的个体同存于世,哪里就会出现麻烦,而该麻烦的程度在被赋予人类身为高等生物的自尊心及求生意志后是很难加以预料评估的。再及有些人从根本的道德伦理观念上就无法接受复制人的存在(而我个人可能刚好那个比较稀缺所以……让道德体系崩坏来得更猛烈些吧!【泥垢】),但这个「伦理」问题之所以产生归根结底仍然是因为高等生物对自己存在这一事实的感知能力所致。3.5 宏观与微观很抱歉在此笔者要跳脱出看似的对于文章中心思想的评论来离题讨论一下语言风格的问题。(这显然是一个无聊的职业病。)我不知道是不是学生物的人都会这样,还是说有这样世界观的人才倾向于去学生物呢,时间和空间的宏观与微观在这整部作品里头以一种很具视觉感的运镜被不断地演绎着。
上面这句话听着也许有些晦涩朦胧,那么以下让我举些例子:
3.5.1 无数的环氧乙烷分子已经摆脱了密闭容器的束缚,在自由的空间中与新鲜的氧接触着、碰撞着。微小的粒子被共价键约束在位势场内,滞留于它们的稳定位置,只是不安分地做着危险的振荡,跃跃欲试。就在这一刻,黑暗中如约迸出的火花促成了不可逆转的一切——被卷入的粒子克服了相互的约束,如洪水决堤般沿不同方向越过了势垒,冲向更低势能带的深渊。释放的能量以光和热的形式表现出来,链式地触发了周围一切可以投入这场暴动的微粒,推动它们排山倒海地跃出势阱。辅以竭力寻找着立足空间的气态生成物,房屋内的一切物件被震荡得七零八落,整个建筑支离破碎的结构随着冲击波的爆轰而飞舞,别墅连同其中与周围的一切生物在3兆帕以上压强的逼迫下灰飞烟灭。原地只留下一团疯狂翻滚扩张的澄红色蘑菇云,就连那如血的残阳也在这光芒的对比下显得黯然失色。 3.5.2 无。什么都不存在。无所谓过去或将来,占据和释放也都不具意义。 似乎是潺潺的声响,又像清风拂过面庞,两者却又都不足以描述那特殊的流逝感。因果得以成立的基础就这样出现,于是开始有了开始,然后也就有了然后。 接下来黑暗有了得以容身之所。一切都如此静逸安详,只有空间随着时间的节律收放伸缩。 飘忽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一种依附关系产生了。发起者是那种被称作自我的意识,自我依附于自我所在的实体上,这才有了存在感。意识并不用活动就清楚这个存在的每一分一毫,并且感受到这个存在受到的任何作用。这个存在如一片羽毛般飘落某个平面上,稳定踏实地,这才又真正归于静止——静静的触感,静静的压力,静静的温暖,静静的……疼痛。 3.5.3 如今外来压力已经撤销,皮质醇却仍在挑动着她去继续冒险。同样地,对她造成痛楚的枪击创伤也已经不在,但为平抑伤痛而分泌的内啡肽却仍然有效。内啡肽结合抑制性神经元上的吗啡受体,对位于腹侧被盖区的多巴胺神经元解除抑制,并将所产生的神经兴奋传递倒伏隔核,与那里的多巴胺神经元通过突触进行信息交换,同时将突触小泡里的多巴胺通过突触间隙释放,从而带来无上的愉悦体验。现在,通过口腔黏膜进入血液的睪酮加入并发挥作用,抑制中枢神经系统里单胺氧化酶和多巴胺-β-羧化酶的水平和活性,最终让下丘脑浸溢在苯乙胺的海洋中。 这加起来就是爱情了,滋味正好似他递至嘴边的巧克力。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过呢?
在阅读这类的叙述时我脑中总会很有画面感地跑动起激素在人体内流窜的影像,好像那些Discovery的节目动画一样,只不过变成了更刺激的版本。把事物微缩又微缩了地描述之后再突然用一个放大的,概括的,概念去总结,那样的反差往往让人心口一紧──好啦至少我总是对此莫名兴奋,不知别人如何。除了有运镜效果之外,我认为说整个SnR系列的行文风格是围绕在这种微观和宏观的跳跃循环上交错展开也并不为过。
于是可以从渺小至基因序列上升至生命的诸多本质──这个,虽然在SnR中并无太多矫情的着墨,不过读者可以自行参照志保对与全息记忆体哀「合体」的各种大方坦荡态度。这样的志保,对自己的定位了然无心到近乎绝情的地步,细一思量委实令人震慑。试想,换作任何其他的复制人此时难道不是如亡命之徒开始盘算如何干掉原生主并取而代之(?)──倘若贝姐的小备胎能够清醒过来也肯定是要比照如此模式行动的──然而哀却完全、从来、一刻也没有过那样的念头。恰恰是出自全然的理解。这样的形象太美好了,在原著中早已被忘忽所以然而却在同人文中得以得到补偿及完满。这个如果不是作者对哀的爱我就不知道还能是什么东西!
04.记得在最初的时候我曾经这么说过:对于SnR系列我是略带惋惜的。
那个时候我这么说的原因想来是……我觉得一个作者,既然都能够写出这样的作品了,他难道没有能力创作出很棒的原创作品吗?世道如此。哪怕有人写衍创小说秒了青山三个太阳系,对于外界来说,原作者仍然是老大。(自己心灵的主宰感在这里暂不列入讨论。)所以那时我很不服,我觉得青山你明明是个废物你何德何能啊。
后来老虎给了堪称令人满意的答复,我也就不纠结这个了。而且,作为已经读过神作的既得利益者,老实说如果柯哀圈真没有质量超过原著的作品的话,那恐怕也不大科学,我恐怕还会因此而感到不满。而且渐渐地,我转而认为就算是花十年写个同人好了,只要它对你或者对其他任何人有意义、只要自个儿开心就行了。73当然更是不用去理会的存在。
结果某一回假期去同学家作客,那时候我包里揣着New Division以便随时观看,然后也很顺手地推荐给同学了。值得一提的是那是个读很多书知识丰富的孩子,但不是柯南挂的。她当时就皱着眉来了这么一句:"……他是专业的吗……?他完全可以去写小说了啊为什么要……"后面虽然尾音渐弱没说完,但是我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就有了某种既视感,想起了一开始、最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如此在心里感叹的。也许大部分客观的第三人来看都会这么想吧。供老虎参考下哈哈。
最后的最后,虽然与主题没有什么关系,但SnR系列是一部让人的嘴角无法不24/7上翘的作品。
我提供的阅读指南将会是是不要在开阔、人潮多、诉求安静的地方阅读,除非你想因为一直神秘地窃笑而被旁人当成脱逃的精神病患看待。(笔者对此有惨痛经验好么……你们别这样好么!窝辛苦逃粗来不容易啊!)还有,最好备便手机在身旁以防因为临时腹筋抽搐或更严重的事故而导致紧急送医的需要。【交通安全,人人有责。为了你我的生命财产着想,驾驶交通工具时请勿看SnR。】
再就是其实呢,虽然我前面说过SnR本质上是大喜剧,其结局还是略......"不能说不令人纠结"的XDDDDD
I和III属虐,I更像钝刀割肉的痛,III就是让人很想在枕头里打滚那样(至于到底是哪样……我只能说,就是一种未到求之不得、极度欲罢不能、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好像并没有解释到啊奇怪!】)。II和End Day Interlude则都是cliffhanger,看来虎君有凌虐玩弄读者的习惯。(喂)
现在要做的不多,就是等待SnR三部曲实体书付梓了。当然在那之前……有飓风的同人本可以期待吧~:)在阖上第三部(收录于柯哀同人本《20CA》)最后一页的时候我脑中曾浮现出这样一段话,大抵是本人对于结局的感受,在此,也权为此文作个结:
"Everybody has had their moments, and everybody’s got their fair share of proper endings.Except an ending is always the start of another story.So long as we’re together."【这里的we想代谁就代谁呗……「柯哀」或「柯哀党」都可以:)】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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